chrysanthemum

【K漏】因为你

因为你，我学会了爱你。
因为你，我学会了发火吵架。
因为你，我学会了待在安全线以内。
因为你，我学会了忍住即将流下的泪水。
因为你，我学会了明明相爱却相残是什么感觉。
因为你，我学会了离开你从此以后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都是因为你。
KBShinya。
——哦漏。

（一）
我很爱KB，很爱很爱，就算用尽我学过的所有可以形容我爱他的词藻来形容我爱他的程度都不足以，可是他似乎并不爱我，至少没有我爱他爱的那么深。
他说他爱我，但是他的心却很少在我身上过，苍白的解释似乎只是他为了暂时应付我来为他离开我做准备而已。
可是每当对上他说爱我时的眼神时，我还是放弃了继续质问下去的想法。
走进了他紧紧抱住了他，冰冷的指尖捻着他洁白的衬衫，假装没有感觉到他被自己碰触时那一瞬间的后退。
哦漏，你真是世界上最胆小的胆小鬼。
你闻到他衬衫上沾着的那股不属于你们同居的屋子里的味道时怎么不说话呢？
你害怕呀，你好害怕KB讨厌自己，你好害怕KB离开自己，是不是？
身子不知何时开始像筛糠一样发抖，自己一厢情愿抱住的那个人稍微给予了些回应，一只手轻轻地抚着自己的后背。
这是你能给予我为数不多的温柔了吗？
他身上的那股不属于我们同居的屋子里的味道不知道何时更浓了。
啊……不对，既然KB他在这间屋子里，那么这股味道应该是属于这间屋子的吧。
反正这间屋子只是用来同居的，谁和谁同居不是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对他发火，像是长久以来积攒起来的努力全部火山喷发了一样。
KB先是错愕了一秒，随后又开始数落起我的过错来。
争吵越来越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我只能在我俩交织的音色的映衬中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呐喊，越来越大，越来越大，自己说了什么和他说了什么一点也没听清，也没敢听清。最后他把我像破旧的布偶一样狠狠摔在地上，离开了这间屋子。
离开了这间名为我俩同居着的屋子。
这间寒冷的屋子。

只有耳鸣还在嗡嗡往复。
孤单的嘲讽着。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外面很冷的。
你回来吧。

（二）
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十四分钟零七秒又零五毫秒。
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了，为什么你还不回来？
我不安地在客厅里一边盯着壁钟的摆动一边来回踱步，心中道歉了无数次。
“对不起”“我错了”“你快回来”这样的话说了不知道多少次，失眠的人要是数羊数这么多次肯定能药到病除吧。
终于，我听见门口传来开锁声。
连忙跑到玄关前，努力挤出一个让人安心的笑靥，结果迎来的却是醉酒而归的你。
我扶住你，仓促袭来的那股浓烈的酒精味简直让人无法呼吸，可是却完好地掩住了之前那股不属于你的味道。
我带着你到浴室擦洗身体，你将我按在原本冰冷的墙面上掠夺似地强吻，终于变得温暖起来的温度促使两人在双手激烈的挣扎间褪去已经湿透的衣物，我也被撩拨起了欲望，双方柔软的舌头从这边又交缠到那边，接吻得几乎要窒息。此刻，我的空气，我的生命，全部都来源于你。
就在我们要默契地往下进行的时候，你轻轻嘟囔了句：“萧忆情，为什么哦漏就不能像你一样懂我？”
动作静止。甚至哗哗的水流也停止了发出声响只为了让我更清楚地听见你那句话，为了让我认清现实。
我从不知道，原来只需要一句话，就可以如此轻易地把我这么长久以来的执念全部击溃。
原来每次在你宿醉时，都有萧忆情来照顾你和你共赴云雨吗。
原来每次在你发火时，都有萧忆情来安慰你开解你顺着你的心思落实我不懂你这件事吗。
原来在你的心里，我和萧忆情两个人相比更重要的是……
我不愿在想下去了。
脸上的液体分辨不出是自来水还是泪水还是方才忘情接吻时流出的唾液，总之都一样的让人感到心寒。
我继续为你擦拭身体，擦拭完毕后带着你躺到床上静静地看着你的睡颜。

我已经在尽力数羊数到三百一十四只了，为什么还是无法入睡呢。
失眠症治不好了。

（三）
今天是我们交往第五年的纪念日。
我准备了满屋子的惊喜，特意和公司请假用了一整天的时间来布置呢，所有的装饰都是你所喜欢的风格，你一定会高兴的吧。
可是我一直准备到了晚上十点，你怎么还没回家呢？
我趴在门口侧耳倾听，每当走廊里响起脚步声时我就去看一眼猫眼。
但是实际上不用看我都知道，那些都不是你的脚步声。
KB的脚步声总是轻轻的，经常是鞋尖落下时的声音几不可闻，后跟落下时发出水落磐石一样的好听声响，稳重而优雅的步伐，走路像是带着微风过来一般有型。
正出神时，走廊里终于传来了属于你的脚步声。
你走到家门口前，站立着，只是默默地站立着，连门把手都没有去碰一下。
是……猜到我在门后等着你了吗？……
一门之隔，静伫许久。然后，你走了，没有一点微小弧度的回头。
而我就势脱力地顺着那道阻隔了你我的门滑了下去，捂住嘴巴尽力不让自己哭出声，仰起头来尽力不让眼泪流下来，生怕你会听到，生怕你会看到。

我把桌上热腾腾的饭菜全部倒进垃圾桶，可是那里装不下太多的垃圾，又只好找了个大型的黑色塑料袋来把KB讨厌的东西全部扔进去。这个塑料袋的颜色真好看，是我喜欢的颜色啊，是我适合的颜色啊。
蜡烛，红酒，玫瑰，真可笑，KB怎么会喜欢那些东西，扔掉。
天花板上的气球太碍眼了，还特意摆成心形，扎爆，扔掉。
这间屋子里是不是还有些和KB的尺寸不一样的衣服，都不是他的，有什么存在的意义，扔掉。
这个，这个，还有那个……都扔掉。
其实，在KB的家里最没有存在意义的，是我吧……

我笑了，终于把一直辛苦憋着的眼泪给笑出来了。

（四）
我把钥匙留在KB家里，带着那两大包垃圾一起蹲在了已经被塞满了垃圾的青色垃圾桶旁边。
夜好黑呀，KB那天去宿醉时也有过这样的想法吗？
夜好冷呀，KB那天去宿醉时是不是也因为这个原因才回家的？
可是……我的家在哪里呢？

在哪里呢？

我靠到冰冷而坚硬的垃圾桶边，阖上眼。
原来这就是被丢弃的感觉。

（五）
“I will see you at 10p.m.”
谁说过的谎言？
……啊，我记错了，那不是对我说的。
不是的，都不是的。我全都记错了。

只有夜雨在倾注，宣告着，和久远的故事一起，停留在了那一天。
交往五周年纪念日的那一天。

（六）
我回到自己的家，厚重的灰尘铺在几乎空荡的空间里。
冰箱里的甜点呢？
沙发上的长条抱枕呢？
电视里播着的综艺节目呢？
橱柜上一直摆着的那瓶香水百合呢？
双人床上残存着陌生人的味道的白衬衫呢？
怎么都被偷走了？
呜……谁偷走了……

（七）
这个新家里有人入住了，如果那个粽色短发的男孩来找这个家的主人时请一定要把他留住呀。
我的手机24小时都开着机，但是一个打进来的人都没有。
外面有车在鸣喇叭，是KB吗？
我把家里所有能发出声响的东西都调到最大声，证明这个家里有人。
KB，我在家呢！
你快来找我呀！
你怎么不来找我呀？

他不会来找我了！

眼泪不受控制地挣脱枷锁，争先恐后地往外涌。

（八）
半年后。
我交了一个温柔漂亮的女朋友，也逐渐开始了新的生活。
事业蒸蒸日上，感情一路稳定。
潜意识里，却总觉得有个人在背后默默守护着我，苦涩地开心着。
大概是幻觉吧。

（九）
又过了几十年。
不知从哪里听说有个叫KB的人至今未娶。
KB，那是谁？老来忘事了。
妻子提醒我，是你以前的那个感情很深的室友吧。
哦，是他啊。
是他？

……

（十）
或许，我们相爱了一辈子，只是奈何缘浅，只好错过。

-END-